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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要守护的存在

第六章 要守护的存在

“晓月刚来到海港镇不久,那天是她偷偷跑出来玩的,因此家族护卫什么的都没带。”

“海港镇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,有些路段也很复杂,特别是走到郊区,结果很明显,她最后迷路了。”夜羽说到这里忽然笑了起来,彷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。

“而我那天啊,刚从院长的菜园收完菜回来,在路上就遇到了她。她当时被五个少年围着,看样子都是来者不善的。后来我知道他们是想抢她身上的东西。”

“其中一名少年想伸手过去拉她,被她用力甩开了,这时候我也没有多想就冲上去帮忙,虽然我偷袭打倒了一个,但接下来的四个也毫无意外地把我打趴了…”

“哈哈哈哈哈,这就很尴尬了,这年头英雄救美不易做啊,不过夜羽,勇气可嘉啊~”苏璃一边大笑着,一边用手拍着夜羽的肩膀安慰道。

夜羽无奈一笑,继续道:“最尴尬的是后来我被打得只能双手护着头时,白晓月居然动手了,不用几下就把那几个家伙打得倒地不起。”

此时一旁的苏璃已经笑得抱着肚子,感受到夜羽略带不善的目光投射过来,她把头一转,捂着嘴巴,但肩膀还是不停抽动。

“结果躺在地上的我还被她骂着说教了一番,什么救人之前想想自己会不会被打死这类的。到了最后她就扶起我,在我的指路下,把我送去了医馆。”

“那之后因为白家资助福利院的关系,她跟着父亲过来,我们就再次见面。后来她就经常来找我带她周围走走,熟悉一下小镇,有什么好玩的也带上我,或者我也要带上她,就这样我们慢慢熟络了起来。”

“也因为白家的缘故,小镇上的居民对我的态度有所改变,尽管还是抱有厌恶,但明面上的针对基本没有了。不过也因为这样,私下里也多了很多不好的声音。”

“我不知道自己身世,不知道父母为何要在暴风雨的夜晚抛弃我,不知道海港的破坏是否与我有关,更加不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在等着我。”

“我一直以来都是活在别人的保护之下,但是…”

此刻在星空之下,夜羽缓缓站起,低头看着坐在身前的苏璃道:“正如璃姐你所说的,乱世之下,只有强者才能守护自己重要的存在。所以我要变强,这一生我将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,我要开创一条无所束缚的命运。”

“璃姐,请收我为徒弟。”夜羽低头躬身,闭上了眼睛,语气郑重地说道。

坐在石块上的苏璃,并没有看向夜羽,她仍然看着夜空,忽然间她仿佛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般笑了起来。

“夜羽啊。”

夜羽闻声抬头看着苏璃。

“成为强者的路,注定很孤独,很辛苦。要成为魔导师更是这样,强悍的身体,天赋两者都需要。所以必须经历接近身心极限的训练,那过程可是很痛苦的,就算身体合格了,而最后天赋不够,那你也无法引导魔力,当不了魔导师。”

“毕竟魔导师这种存在,可是能和魔法师那种惊才绝艳的怪物们抗衡的啊。”苏璃朝着夜羽笑道,那一回眸的微笑,散发着犹如一支梅花不畏严寒的傲然。

“所以啊,你有忍受孤独和痛苦的觉悟吗,夜羽。”苏璃直视夜羽的眼睛,语气认真地问道。

“七年的岁月,已经让我做好一切的觉悟。”夜羽脸上绽开了笑容,眼神坚定地回答苏璃。

“很好,有勇气。那也当是你帮了我不少忙,我就…啊,天暗了,我都忘记修理屋子了。”苏璃看着破旧的房屋惊呼道。

“额,要不…”夜羽刚想开口让苏璃再悄悄回到福利院睡一晚,但话音没落只见她大手一挥。

“没事,天为被,地为床,姐姐我这些年早就习惯了,哈哈。”

“哈哈,苏璃姐你心态真的很好啊,果然是高手。”

“错,是高手中的高手。”

“是的,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夜羽瞬间换上一张恭敬的脸。

“喂喂,我只是答应顺手训练一下你,消遣点时间,并没有说要当你的师父。”苏璃眉毛挑了挑,一脸嫌弃地道。

夜羽没有说话,耸耸肩,反正苏璃开心就好,他随意。

“现在天都黑了,我送你下山吧,明天记得顺便带吃的过来啊。”苏璃笑着从口袋掏出一些钱,直接往夜羽兜里塞。

“那你今晚吃什么。”夜羽疑惑地问道。

“我打几只野生小动物烤了吃就行了,但也不能天天吃,每天换个口味,才能有好心情嘛。”苏璃顿时俏皮一笑,“你反正也要过来训练,不用带别的,每次过来带上好吃的就可以,没钱就问我拿哦。”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第二天一早,夜羽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了,他不用担心自己的行为会被人怀疑,因为福利院的孩子并不是成年了才会去工作,基本上到了有劳动能力的年纪,就会出去做些简单的工作。

例如去帮忙打理林瑶阿姨的菜园,又或者不时跟黎通大叔出海打鱼,然后到鱼档帮忙。还可以去附近的集市档口摊位兼职,反正就是自己找事做,很少会一天待在福利院的。

只是夜羽一向不是很受镇民的待见,所以他基本都是去院长夫妇那里帮忙,自从认识了白晓月,他就多了个可以去白家私下产业那里工作的选择。

“夜羽,今天去哪里呢,昨天也不见你一天了。”夜羽走出门口时,刚好遇上了也正下楼的小胖,后者热情地挥手走来。

“哦,我这两天要去白家粮食店帮忙,都是早出晚归。”夜羽微笑着回道。

“原来是这样啊,我正准备去海港,今天和叔叔一起出海,唉,昨天军队挨家挨户搜人,今天才放开部分封锁,至少一部分检查完的渔船可以出海了。”小胖无奈地道。

听到这里夜羽拳头微微握紧,心情有点紧张了起来,既然已经搜完住户了,那搜山也是很快的事。至少现在山脚应该已经封锁了吧,要快点看一下那边的情况才行。

“来了这么多士兵,应该很快就没事了。小胖,我先走了。”夜羽挥挥手就转身离开。

“啊,对了,夜羽,晓月小姐昨天来找你,看样子有点紧张。没找着就回去了,你既然去了她家打工,她应该找到你了吧。”小胖在身后喊道。

“哦,我知道了。”夜羽身体顿了顿,停住脚步回道,然后挥挥手道别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
“啊,知道了?”小胖感觉这个回答有点莫名其妙,挠起了脑袋来。

“夜羽工作越来越勤快了,我也不能落后太多,加油啊,小胖。”

小胖给自己打了个气,没有再多想,关上门后就像海港那边有什么好吃的在等他,胖胖的身体一动就滚起阵阵沙尘,一路狂奔而去。

夜羽买了些干粮面包,还有两只烧鸡,就往山脚走去。一路上他没有刻意躲避巡逻士兵,只是保持镇定的前进着,果然士兵们还是没有过多的把注意力放在他这个小孩身上。到了山脚处,已经看到有军队在集结,仿佛已经准备上山了。

夜羽赶紧躲开军队,走了旁边的一条小山路往苏璃那里赶去。当他来到小屋那里时,苏璃正一脸休闲地在自己筑起的火堆上烤着鱼吃。

“苏璃姐…军队…已经来到山脚了,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这里。还是先往山上走,朝山林深处…躲躲吧。”夜羽是一路从山脚赶上来的,此刻累得他都直接坐在地上,气喘吁吁地说道。

“他们动作还真快啊…我的鱼熟得刚刚好,夜羽我们一人一条。”

苏璃笑着收起了烤鱼,给夜羽拿着,然后就在夜羽惊讶的目光下,从旁边搬来了一块有她自己半身高的大石,直接往火堆上一摔,石头瞬间四分五裂,把小空地上的火堆盖得严严实实的。

“这样就看不出了,休息够了吗,夜羽。”苏璃拍拍手笑道,迈出步子往林中走去。

“没问题。”夜羽站直了身体,拿起背包走了过去。

“那好,你的训练现在就开始了。”苏璃突然严肃道。

“啊,这么突然,那我现在要做什么?”夜羽惊讶地问道。

“荒野求生和藏匿。”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三天后的傍晚,夜羽才回到福利院,此刻他整个人脏兮兮的,头发乱糟糟,衣服也破烂得不像样,无论怎样看也跟个难民没什么差别。

鬼知道他这三天经历了什么,反正他自己的感觉就是自己过了三天的野生动物生活体验,而且之后还有一段时间他都是将要这样过。

他跟着苏璃在山中的这三天,躲开了好几次士兵的搜索,甚至有些时候士兵们就在身边走过。他们已经差不多走到山林的深处,时而躲在山洞,时而趴在草丛中,时而躺在泥潭里。

夜羽知道苏璃自己肯定有更轻松的方式避开士兵,但她就是陪着自己用最原始的方式,他明白苏璃是想以身作则,亲身指导他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,还有就是在身旁保护自己。

直到苏璃确定士兵搜索完毕撤退下山后,才和夜羽回到山腰的破旧屋子处,地上的脚印也证明有士兵曾经过这里。

这时在福利院的门口,夜羽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倩影。后者似是也察觉到了夜羽的目光,转过头来,当看到夜羽难民的造型后,并没有惊讶,或者嘲笑,而是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。

“晓月,我…”夜羽不知所措地看着白晓月,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。

白晓月低下了头,双手握拳,向着夜羽快步走过去。夜羽脸上露出苦笑,他轻轻闭上眼睛,做好了被对方发泄一顿的准备。

但过了几秒并没有想象中的拳脚落在自己身上的痛感,夜羽睁开眼睛,看到的却是白晓月站在自己身前看着自己,她的眼眶里的泪水不断打转,缓缓流下,却被她用力拭去,沾着泪水的一双纤手紧握,就是没有哭出声音。

夜羽心中一颤,微微抬手想为她擦去眼泪,但手却停在了半空,白晓月扑向了他,紧紧地抱着他,她再压抑不住心中的情感,她呜咽着,她的眼睛模糊了,眼泪挣扎着涌出了眼眶,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,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淌,潮湿地划过她的脸颊,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,过了一会儿,她又嚎啕大哭起来,泪水如瀑布般倾泻出来。

“你这笨蛋,你突然消失是什么意思啊!”白晓月的手不断捶打着夜羽的后背,但又突然捉紧,仿佛害怕他再次消失一般。

“对不起,以后不会的了。”夜羽微笑着,轻轻把手放在白晓月的头发上。

此刻,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哭声,以及他们彼此的身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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